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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動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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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動(上)

許舟舟沒想到周在恪會在這個時候回來,按理說如今前線戰局緊張,這段時間定然是連他的面都見不到幾次的。

莫不是發生了什麽事?許舟舟一邊想著,剛推開鍛造室的門板,就見澹臺殤從不遠處小跑過去。看他面色帶著焦急,許舟舟便知道事情與自己想的八九不離十。

澹臺殤也未瞧見自己,他身高腿長的,瞬間便跑沒了影,許舟舟提著裙子趕忙跟上。

小跑一段路,停下來後只見營帳門前站了幾匹駿馬,馬匹身上披著鐵制冰冷的馬鎧,保護著馬身重要部位。她一眼就看出,那最前面的那匹是周在恪的坐騎。

營帳的門簾從裏掀起,朔月從裏面出來,正巧碰上許舟舟往這邊走過來。

朔月幾步上前對人行禮,道:“許姑娘,將軍正找你,快進去吧。”

許舟舟邊走邊問:“你們怎麽突然回來了?前線如今一切可好?”

“突厥人如今還不敢直接造次,局勢還算穩定。今晚回來是有別的要事相商。”

進門,周在恪站在中間,一身鎧甲戎裝,眉宇間的肅穆冷峻不減反增,整個人猶如戰場上浴血廝殺出來的羅剎,周身散發出的氣場足以震懾敵人。澹臺殤與幾個暗衛站在一旁,靜等待著周在恪施令。

周在恪擡眸看向許舟舟,眸光閃了閃,啟唇道:“ 人齊了,許姑娘坐吧。”

許舟舟左右看看屋子裏站著的一眾人,嘴角抿起一彎弧度,輕搖頭道:“無事的,將軍還是先說事情罷。”

周在恪收回視線,目光又在面前站著的下屬上掃過,問道:“暗衛可都整裝好了?”

其中一位抱拳回話:“回主子,兄弟們都易容完畢,衣物也換了,隨時可以出發。”

許舟舟聽這對話只覺得雲裏霧裏的,聽對面的澹臺殤解釋道:“突厥人的實力如今不可測,我們想了個點子,在真正兵戎相見前,潛伏進突厥人的陣營裏,找到兵器的儲存之地,將其盡數燒毀。”

此話一出,許舟舟呆楞了半晌沒說話。心忖著,他們想的這法子倒是可行,損得很,雖是十分冒險,但若是能夠成功,那對於突厥人來說可謂是致命一擊。

“潛入突厥人的地盤不被發現,這……”許舟舟將心中的疑問提出。

周在恪道:“不必擔心,突厥人在我們這兒安插了眼線,我們自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。”

周在恪這番話摻雜這點安撫之意,許舟舟了然,安了安心。她料想周在恪幾人也不會這樣孤身潛入敵營,就像將軍不會打沒有準備的戰,他們也定是在突厥人手下安插了自己人,只要找幾個身形相似的突厥人,易容成他們的模樣,此番便可悄無聲息地融入進去。

感受到周在恪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,許舟舟擡頭對上他的,見後者目光中帶著別樣的情緒,到嘴邊的話頓了頓,就這麽望著周在恪,片刻後,見他那雙薄唇上下啟動。

“叫你過來還有一事,姚岑來信了,說明日午時會過來軍營。”周在恪瞧著許舟舟在眸光一閃,知曉她心裏定是又有什麽註意了,“這幾日我不在軍營中,還需要姑娘你與這老狐貍周旋一番。澹臺殤會與我一同前去,我留下朔月在此,若是有什麽事直接吩咐他便好。”

話音一落,許舟舟身後傳來動靜,轉頭見是朔月手中端著一只托盤進來,細看,托盤上有幾件突厥人的衣物,還有一張□□。

朔月道:“主子,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,易容之後便可動身了。”

其餘人應聲抱拳退下,去營帳外做最後的一番查點。許舟舟走在最後,即將跨步出門前,動作停滯下來。她回頭再次望向營帳內的人,就見他依舊是那番神情,挺拔的身影立在原地,目光跟隨著自己動作。

好像是已經預料到了自己會回頭一樣,許舟舟就見周在恪嘴角輕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。

她聽周在恪道:“有話?”

許舟舟碰上門框的指尖上下輕撓幾下,視線有些不自然地往旁邊瞥了瞥,旋即再次對周在恪的眸子,開口溫聲道:“這裏有我,你此番前去,一定萬事小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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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晌午時分,朔月來鍛造室內給許舟舟傳口信,說是姚岑已經來了,現下正在議事的地方等。

許舟舟過去時,見姚岑正坐著,手中捏著一杯茶盞,低頭輕抿一口。他聽見門口響動,就見許舟舟先進門來,後面跟了朔月侍衛。

姚岑臉上帶著平日裏一慣的溫和之色,起身同許舟舟作揖道了句許久未見,隨後又朝後面瞥幾眼,問:“怎不見周將軍?”

許舟舟回禮後擡手請他入座,回答道:“周將軍一直在再前線駐守,這幾日不曾回軍營中,姚大人不知此事?”

聞言姚岑神色未變,含笑說:“倒是我大意了,這幾日局勢緊繃,市井間民心不穩,我在一直在城中處理諸多瑣事,與軍中的往來也變少了。”

“姚大人為百姓做事,是大義之人。”許舟舟話鋒一轉,面上帶了愁容道,“實不相瞞,今日叫大人過來,是為了兩件事,大人可聽聞了這段時間,關於前幾日突厥人夜襲,所使用兵器的事情?”

姚岑聽聞,眉心不自覺一跳,點頭:“有所聽聞。不過那都是些不實之言,姑娘是周將軍器重的,那些汙言穢語姑娘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
“我原也是這麽想的,但是官府衙門知道了這傳聞,前幾日竟是直接叫捕快將我抓了去,好在有將軍出面,我才得以保全了一條性命。”許舟舟說到這語氣帶著後怕,“說起來,我年初時找人算了一卦,說我今年風水不順,如若調理不好便會有性命之憂,但是只要有貴人相助,便可逢兇化吉。現在細想來,那算卦先生說的倒十分準確,於是,我覺得此時不能就這麽任憑謠言在外面擴散,這樣時日一久,我又身在軍營中,不免引起民眾不滿,我的生死不重要,重要的是千萬不能帶壞了周將軍的名聲,更不能分了將士們的心神。”

許舟舟見姚岑聽得認真,緊接著說,“上次比武大賽結束後,有關於我的流言便是姚大人幫忙處理的,我想再請大人幫幫忙,等風頭下去了,大人無論提什麽要求,我都在所不辭!”

聽許舟舟說了半天,姚岑終於知道她原來是想托自己揪出這件事背後之人。他眼中閃異樣的情緒,心裏明白許舟舟要他辦的事情並不算困難的,若是拒絕了,倒顯得小氣刻意。

姚岑便道:“姑娘叫在下來,原是為了這事。名聲在外,縱然是紈絝也需顧及一二,更何況是姑娘你三番兩次被人這般誣陷。你放心,我一定將此事查個明白,還姑娘一個公道。”

營帳還煮著熱茶,水聲咕咕的,外頭是肅穆的訓練聲,一時之間,這方寸之地竟顯出幾分世外的嫻靜來。

許舟舟將茶壺從風爐上拎下,往姚岑已經放的微涼,喝了一半的杯中倒了七分滿。倒完,她將茶壺往手邊一放,啟唇道:“還有一事,便是鍛造兵器之事。”

縱然是沈穩如姚岑這樣的老狐貍,聽許舟舟驀地提起這幾個字眼,捏在杯上的指尖,還是幾不可聞地頓了一瞬,“兵器可出什麽事了?”

“兵器並未出什麽事,一切進展的都不錯。我正有意在研發一款全新的寶劍,意在與以如今世上的所有寶劍都不一樣,並且在戰場上的殺傷力都要一騎絕塵。這幾日我正在同兩位皇匠討論這事,但是二位皇匠大人對我要煉制的寶劍並不如何理解,談論了幾日也未有半點進展。

我傳信給周將軍說了此事,但是將軍在前線不得分神,他便叫我可以將此事與姚大人您商討一二。將軍說經常與大人您一起商討些寶劍之事,許多見解也是十分獨到。我便想著叫大人過來幫我參謀一二。”

姚岑眼眸微瞇,隨即眉眼舒展開,直搖頭道:“得將軍這般話屬實不敢當。我對鍛造之事只是略懂些皮毛,怎敢擔得起參謀之說。”

“大人過謙了。”許舟舟不動聲色,敏感的捕捉到姚岑神色中閃過的精光,下一秒,也不容他再推辭,擡手從衣袖中拿出一沓草紙,遞到姚岑面前,“這些便是我要研制的寶劍,還請大人不吝賜教。”

見姚岑取過那些薄紙,低頭開始細細翻看,沒過一會兒,面色嚴肅起來,顯然是對著寶劍來了興趣。

許舟舟心忖,不枉她昨晚在系統寶劍專欄找了那麽久的,專欄裏面多是些世上一早便出現過的,她可是一頁一頁看到了最後,終於是找了幾個獨門寶劍,便是系統上連劍的名字都未起,看著神秘,但解鎖其所需的積分卻是與之前審犯人時,解鎖的切刀差不多價位,都是廉價的東西。

但她找這劍最主要的目的,就是要讓人看不懂,這樣才能拖住姚岑在她這邊,能拖得越久越好,最好是他今日都別回去了。許舟舟聽對面人翻動紙張的聲音,暗暗想著,這樣才能給那邊府上足夠的搜查時間。

搜查出姚岑私通外敵的鐵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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